每年12月1日是世界衛生組織(WHO)設立的「國際愛滋日」,鼓勵人們關注愛滋病的科學知識、政策及帶原者權益。今年,《報燕窩禮盒導者》將焦點放在醫病關係。
台灣醫療進步且有健保資源,HIV帶原者可獲免費愛滋藥物治療,但日常生活中其他的傷病就醫時仍存障礙。根據愛滋感染者權益促進會調查,大台北地區的牙醫診所,電訪687間裡近8成對診治HIV帶原者感到猶豫。我們希望藉由友善HIV燕窩醫師的經驗分享,打開社會對話的窗口,讓「友善」的氛圍一點一滴擴大??。
在台北市大安區的一條巷弄裡,一間牙科診所的招牌格外引人注目:「一人一機,高溫高壓,杜絕傳染,防止愛滋」。咦,看牙會傳播愛滋病毒(HIV)嗎?為何特別強調愛滋?那HIV帶原者可以去看牙嗎?
記者今年10月經過這間牙醫後實際電詢,「我朋友是HIV帶原者,他能不能掛號?」話筒那端的櫃檯人員起初不懂「HIV」是什麼,直到聽見「愛滋」二字,口氣一瞬間變了,「不要吧。你這樣子不太好吧!你到大醫院去,不要害到大家!大醫院的消毒器械比較『那個』。」
儘管這間牙科標榜消毒技術優良,足以杜絕愛滋病毒的傳播,仍然拒絕了HIV帶原者上門診治牙齒,而根據愛滋感染者權益促進會(權促會)的調查,這並非特例。權促會今年9~11月打電話到台北市、新北市各家牙科診所詢問能否替HIV帶原者看診,雖然未能問完所有診所,但就實際電訪的687間診所中,只獲得約120間明確肯定的答案,意即不到2成的友善名單。
其中一名幫忙打電話的志工、佛光大學學生陳弘智發表心得:「被拒絕的時候,我都會詢問原因,大部分的診所都會回應『我們的設備不足』,可是一旦追問他們,類似的血液傳染疾病,例如B型肝炎、C型肝炎他們怎麼處理,得到的回應總是『我們消毒方面是絕對沒有問題的』;當我再提問,說HIV跟這些病毒的傳染途徑相同,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差別呢?診所又會回說『我們在忙,不方便回答這個問題』。」
但仍有敞開雙臂的醫師,在高雄市開設診所的牙醫師謝尚廷就是其中之一。身為牙醫師公會全國聯合會理事長的他,自己的診所不會拒絕HIV帶原者上門看診,也期盼每間診所對HIV病友來說都能是友善環境。他指出,拒診不但違法,也沒有必要,衛福部和牙醫師公會都曾發布感染控制的標準流程,只要確實執行,足以防禦包括HIV在內的各種病毒。
謝尚廷強調,傳染疾病不是只有愛滋病一種,有些人也不見得知道自己帶原了哪些病毒,對醫師來說,如果要對已知的肝炎和HIV帶原者格外小心,那當然沒問題,但平時也應該將每一個人當作有各種傳染疾病,扎扎實實地做好標準的感染控制措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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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診所裡,所有器械和手術衣原本就有嚴格的消毒管理規則,消毒後一包一包封好、註明保存日期,使用後或過期就要重新消毒。若遇到已知的HIV帶原者或肝炎帶原者,則將他們使用過的器械與一般器械分開消毒,並再將診間內的管線消毒一次,這部分屬於額外升級的作法;但像診間內各器材上張貼防護貼紙,則是任何新的病人進來都會替換的,而醫師對任何病人執行手術和洗牙時也都會配戴面罩。
保護病人也是保護自己,當醫師把每一個病人都當成可能的帶原者,便不會對任何真正的帶原者有差別待遇。
不只一般民眾,醫界也需破除迷思
聯合國愛滋病規劃署(UNAIDS)日前公布一份「知識就是力量」報告,認為讓愛滋帶原者接受檢測、了解自己的狀況,是對抗愛滋最有利的武器。但要帶原者勇於接受檢測,社會歧見和就醫障礙必須先消除。
在台大醫院工作的牙醫師長頸鹿(化名)也表示,只要有基本的病毒學或感染控制知識,應該都知道愛滋病毒非常弱,感染控制層級只要按照一般的防護措施來做就好。但根據她在台大醫院的經驗,她發現HIV帶原者確實很難在一般的牙科診所接受治療,都是輾轉來到大醫院,讓她覺得很心疼。
而患者來到大醫院後,也不見得就能受到妥善照顧,「其實也很看運氣,如果遇到觀念不好的醫師,可能就會被拔牙或被放生,」長頸鹿說,即使是大醫院裡的主治醫師,仍有人為了避免替HIV帶原者多次看診,乾脆把患者還可以治療的牙齒拔掉,而不是按照常規,視牙齒狀況來決定要不要繼續約診治療。
長頸鹿解釋,即使是醫師,大學時習得的知識沒有立即用到,多半也會忘記。而畢業後進入醫院,醫院雖規定員工每年要完成一定的感染控制教育學分,但沒有規定要上什麼課,愛滋只是其中一塊,「所以我相信許多醫師在大學以後如果沒有主動去接觸這些課程,也沒有人逼他去上,加上以前學的東西也都忘光光,那應該觀念與一般民眾無異,」她感嘆。
恐懼與汙名交織,平常心燕窩推薦消失無蹤
台北市立聯合醫院一般牙醫科主治醫師馬魁也坦言,不同世代的醫師對愛滋病的認識有別。台灣1984年有第一起本土愛滋病例,但他前一年才從醫學院畢業,一開始難免不了解,而他2005年被派至北市聯醫昆明院區的「愛滋牙科特別門診」輪班時,心中其實不太甘願,但仍全力以赴,讀了很多資料後明白HIV沒有想像中可怕,真要說起來,B肝病毒在空氣中的存活時間反而更長。(更多內容請看報導者)